用从正午到凌晨,穿过一发子弹就能飞到的距离,在某个日军过于紧张的节点上,你发狂的想念黑夜。到了夜晚,你祈祷不要有人拿你这堆枯草练夜间射击,因为你得一动不动,直到被他打成烂泥。
后来我们用绳子把兽医缒上去。他被绳子勒得张开了双臂,像个被折去翅膀的老天使。他逆着日光,和初升的太阳一起照射着仰望的我和迷龙。我看着老头儿一点点升入阳光,升入阴暗如我永远无法到达的纯真之地,谁说他不是升天了呢?他一生中没能帮过任何人,尽管他不自量力地想帮每一个人。他从不恶毒。中国人习惯为死人说好话。这是我能为他想到的最好的一句话。